發出娘炮的啊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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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出娘炮的啊聲
幸好他們喊“張欠”的時候，張欠已經警覺地坐起來。他們只來得及看到一張帥氣又模糊的側臉。
可一旦有任何蛛絲馬跡，張欠的兄弟都不會放過。
頂著長框眼鏡的兄弟就是“手沖有優惠”，溫同學，溫朋湖。別看他名字斯文才氣，人相當犀利宅男，扶了下眼鏡，目光像是看透了一切，道：“哥們，那就是個男的，對吧。”
“……”
難不成還能女的嗎。
聲音清晰地傳播在屋內，尷尬得張欠想鉆進地裏，但以逃避的方式掛斷電話，他們一定會窮追不舍地刨根問底，於是他轉頭找耳機。
發現耳機在邊上的沙發上，掀開被子準備去拿，一縷冷風鉆進屋內掠過他的大腿。
他當場石化……
臥槽！我的褲子！
昨晚到底是有多熱，我居然把衣服脫得只剩下內褲！
秋衣秋褲可是很難穿的啊……
他那邊正慌，一時沒說話，另一個“哥哥等你離婚”的兄弟梁其帥，寸頭，腦子倒是沒有溫朋湖那麽靈活，但是視力5.0！
梁其帥一口咬死：“你居然真把傅閑能帶回你外婆家！”
“沒有！”
他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反駁撒謊，可要他承認把一個時常在兄弟面前毫不掩飾地憎惡、視為障礙物的人突然拐到外婆家的床上，怎麽著也說不出口啊！
溫朋湖趁機又推了下眼鏡：“那他是誰，你不是跟男的都嫌惡心嗎，咱幾個一塊睡稍微出點汗你就嫌棄，和他居然裸睡？”
“對啊！還和他蓋大紅花喜被！”梁其帥拍案，不服：“該不會是你外婆家的老相好吧？”
什麽老相好，那是用來形容好兄弟的詞嗎！
什麽和他裸睡，我們各自蓋一條被子好嗎！
什麽大紅花喜被，家裏就這個，根本沒得選好嗎！
張欠被連環質問逼得安靜半響，以極其難看的形象坐在床上，蹦出不現實的幾個字：“別亂說，是我表弟。”
床邊身高一米八八、肌肉強壯的“表弟”像躺屍，睜著水靈靈的大眼默不作聲，聞言不禁看他一眼：“……”
“你表弟？”溫朋湖終於在回憶中掉線了，“前年不是才七歲嗎，今年八歲，哦不，九歲就長那麽壯了？”
梁其帥長長哦了一聲，摸著光禿禿又紮手的腦袋猜測：“可能是輔食配方厲害。”
神他媽的輔食。
那是七到八月份小孩吃的，不是七到八歲！
但他現在不能反駁，只能順著他們的話當傻子。張欠呵呵幹笑：“是啊，我小舅媽有點小錢，給她孩子都是買最好的，對了，新年快樂。”
最後順勢再拐個彎，轉移他倆的註意力。
手機裏的兩人又說了句新年快樂。
不料梁其帥發現張欠隱隱如坐針氈，目光游移不定，聯想到什麽，忽然道：“欠，你說的那個親戚怎麽樣了，大過年的，他不會讓你不好過吧？”
剛被一驚一乍的張欠沒反應過來：“哪個親戚膽子那麽大？”
嘿，兄弟這記性真是感人，不想理會的都懶得記。梁其帥沒好氣：“還能有誰，就是跟你媽關系特好，還知道你抽煙的那個！”
張欠：“……”
傅閑能：“……”
“是哦。”溫朋湖掩飾不住地期待，“以你的性子，現在應該已經把人狂扁了吧？”
“……”
有一剎那，張欠甚至不敢看旁邊的傅閑能。
忽然，手背上傳來溫熱的觸感，張欠低頭，發現傅閑能收回自己的手，指了指自己，用唇語說著：“我嗎？”
“……”當事人還蹦出來自己認領了。
張欠沒說是，也沒說不是，不過以傅閑能的智商，怎麽可能想不到在說他？
或許是想張欠親口承認，然後增加他的負罪感罷了。
“呃，解決了，昨晚剛達成的共識。”張欠轉頭回答溫朋湖，心想昨天晚上傅閑能已經答應自己最後一次用抽煙的事威脅他了。
但條件是，開學後要和他一起上晚自習。
張欠想起那個事就頭疼，怎麽就那麽草率答應他呢？
他跟自己晚自習幹什麽？還讓自己進實驗二班，腦子真傻了？
還是鹽吃多了？
而且開學要怎麽跟兩位兄弟解釋？微笑說他們通過一個寒假的精神交流達成和平，以後準備一起讀書天天向上？
這話張欠要真敢說出口，看來也是傻逼了。
知道親戚的事情解決後，梁其帥豎起大拇指：“不愧是你啊欠，欸，你啥時候回申州？”
張欠餘光發現傅閑能動身，心猛地一緊：“十五號。”
梁其帥震驚：“這麽晚，回來沒多久就開學了！”
“對。”
眼見傅閑能坐起來，快暴露在鏡頭內，張欠說了句：“有事先掛了。”
然後匆匆掛斷電話，盯著近在咫尺的傅閑能。
他歪頭，眨了眨眼，像是從張欠掩飾的動作中頓悟，緩緩皺起眉，頂著一張又帥又委屈的臉說：“你不僅討厭我，還覺得我見不得人？”
“……”
張欠啞口無言。
看他眸光一滯，傅閑能嘴角微微上翹，像是找到規律，低聲說：“我們的關系就這麽見不得光嗎？”
欸欸欸欸！
才聽了那倆小子的三言兩語，就胡言亂語這招學了七七八八，學霸的腦子是這麽用的？
“你夠了昂，別一大早故意惡心我。”張欠道。
“……”
張欠居然不吃惡心人這套。
傅閑能眉頭皺得更深：“那你為什麽說我是你表弟，還說我是你親戚，哪門子親戚？弟弟嗎？張欠，你已經壞到會騙人了。”
“管得著嗎，老子張嘴說什麽就是什麽。”張欠才不會被他的譴責打動，端得那叫一個胡作非為。
果然，面對一個流氓講大道理，只會顯得自己很蠢，必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。可傅閑能又不像張欠那麽厚臉皮。
但他也確實不能忍受張欠再隨時隨地戲弄他了。
須臾，他突然像被長期壓迫的工人打了雞血，伸手槍張欠的手機：“手機給我，我有必要解釋一下，以維護我的名譽權。”
張欠：“？？？”
名譽權？
說你是我表弟侮辱你了？
他下意識背過手，傅閑能撲了個空，不禁擡眼瞧他。
漆黑如墨的眸子倒映著他楞神的樣子，讓人多看幾秒，霎時便陷了進去。
傅閑能趁他看走神，一把握住他的手。
張欠一激靈往後退，舉著手機道：“讓開。”
“我說了不讓。”傅閑能執拗地貼近，張欠腦子裏立馬拉響警報，又撤了一屁股，不料坐到床邊。
“臥槽你別過來——”
“張欠！”
“——啊！……”
嘭地一聲，他們同時摔下床，張欠後背冷不防貼到冰冷的地磚，嗓子眼一下沒把住，溢出發顫的啊聲。兩人瞬間呆住，陷入極其詭異的沈默……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張欠懷疑人生。
那娘炮一樣的聲音居然從他嘴裏發出來，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“那個，你……”傅閑能挺直腰桿，全身薄肌舒展開，豁然一陣視覺沖擊。
他一只腿跪在張欠中間，壓著被子，垂眼，視線往上移，在張欠腰腹處鼓鼓的被子上的喜字頓了頓，禁不住喉結滾動。
喜字突然被拽住，張欠低頭看不清表情，嘴裏硬擠出話來：“你什麽你，給我滾開！”
“……”
傅閑能站起來，伸手想給他搭把手。
但張欠徑直越過。
擦肩而過那瞬，他註意到張欠右肩有顆紅痣，像雪地裏的一點血，格外鮮明。
又……好像在哪見過。
他們面對面站地上，張欠還處於剛才那一聲娘炮的叫聲中，紅著臉不說話，見傅閑能略微茫然地偏頭，然後俯身湊過來，立馬拎起手裏的大紅喜被當頭蓋上去！
“張！”
視野和聲音忽地戛然而止，傅閑能甩開被子，只來得及聽到一句“你外套借我”。
和張欠套上白色羽絨服奪步而出的背影。
他渾身轟地一下火燒似的，回想張欠清瘦的骨架被自己的衣服包裹，像某種意義上將他擁入懷中。不知怎的，傅閑能突然原地忙起來，一會兒抓頭發，一會兒捂自己熱烘烘的臉，清晨特有的沙啞聲姍姍來遲。
“好。”
張欠打開二樓的隔門，撞見毛女士，忽然抱緊身上的衣服。
毛女士覺得奇怪：“大清早的捂什麽……咦，欠兒，你是不是昨晚凍感冒了？臉怎麽紅成這樣。”
她伸手試探，張欠一驚，慌忙躲開，語氣不明：“沒，是昨晚取暖器一直開著，熱的。”
還沒等毛女士回話，張欠火速躲進浴室裏，靠著墻，忍耐地喘了兩下。
他漲紅著臉打開外套，為難地往下看，眸中水光瀲灩，唇鮮紅炙熱，這一瞬，仿佛所有烈焰是將他緊緊擁抱，烤得他幾乎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浴室。
好像還在房間裏，而且有個人一直……在身後左右，無死角地盯著他。
張欠竭力半睜著眼，忽然懊惱。
就不應該穿傅閑能的羽絨服。情況好像越來越糟糕了。
……
不久後張欠回房間，腳底虛浮，眼尾捎帶一抹殷紅，目光有種餘韻未消的倦怠感，浸過冷水的皮膚蒼白，白到仿佛能看見脖頸上脈絡。
他不自在地搓脖頸，發現右手手心還是麻的，尷尬地放下來，又感覺羽絨服仿佛長了刺，渾身上下都難受。
像是做了虧心事，坐立不安。
無意中擡起眼，看到傅閑能坐在窗前發呆，好像在思考人生。
“？”
張欠差點脫口吐槽，隨後想到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，又閉上嘴，沈默著從衣櫃裏掏出衣服去洗澡。
剛關上門放好衣服，傅閑能突然敲門：“張欠，我能先刷牙嗎？”
張欠頓住，想著他媽上樓可能是喊傅閑能吃早飯，於是脫到一半的羽絨服又拉上，將使用權讓給他。
大約過了十幾分鐘。
等體內燥熱完全退卻，張欠脾氣順得張不起毛，倚在門邊語氣不耐煩，又懶懶拖著調：“你在裏面洗澡嗎，怎麽一直放水？”
“沒有。好了。”聲音悶悶地從裏面傳出，下一秒，傅閑能還真開門了。
就是帶著一臉笑，看起來特別瘆人。
張欠看著他挑眉。
他皮笑肉不笑地讓開，敞開浴室門恭迎道：“請。”
張欠著急洗澡，不疑有他，直接進去了。
在裏面相安無事地洗完澡，張欠正擦身子，才註意到旁邊的墻上一直淌著水。
走近一看。
“傅閑能——！”
“在！”爆吼聲乍起，提著一袋子衣服在門口恭候多時的傅閑能立馬應聲。
“嘩——！”張欠開門，濕潤的頭發全部梳在腦後，露出完整冷白的臉，顯得五官更立體周正了。
他手上提著一堆啪嗒滴水的衣服，磨著後槽牙說：“這是不是你幹的？”
雖然是個疑問句，但他已經確認罪魁禍首了。
罪魁禍首傅閑能瞟一眼，臉不紅心不跳：“不是。”
“……”
不要以為說不是張欠就會放過他。
張欠陰著臉：“我看你才是皮癢了欠扁。”
他剛說完，傅閑能忽然把手裏的衣服推他懷裏，道：“冬天的浴室裏，水蒸氣最容易在墻上凝聚成水，說不定是你自己幹的，但這不是重點，重點是你的好同學傅閑能給你準備了衣服，穿吧。”
張欠：“穿你大爺。”
“我沒大爺，先湊合著。”傅閑能傾身，眼底含笑：“新年新氣象。張欠，新年快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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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好他們喊“張欠”的時候，張欠已經警覺地坐起來。他們只來得及看到一張帥氣又模糊的側臉。
可一旦有任何蛛絲馬跡，張欠的兄弟都不會放過。
頂著長框眼鏡的兄弟就是“手沖有優惠”，溫同學，溫朋湖。別看他名字斯文才氣，人相當犀利宅男，扶了下眼鏡，目光像是看透了一切，道：“哥們，那就是個男的，對吧。”
“……”
難不成還能女的嗎。
聲音清晰地傳播在屋內，尷尬得張欠想鉆進地裏，但以逃避的方式掛斷電話，他們一定會窮追不舍地刨根問底，於是他轉頭找耳機。
發現耳機在邊上的沙發上，掀開被子準備去拿，一縷冷風鉆進屋內掠過他的大腿。
他當場石化……
臥槽！我的褲子！
昨晚到底是有多熱，我居然把衣服脫得只剩下內褲！
秋衣秋褲可是很難穿的啊……
他那邊正慌，一時沒說話，另一個“哥哥等你離婚”的兄弟梁其帥，寸頭，腦子倒是沒有溫朋湖那麽靈活，但是視力5.0！
梁其帥一口咬死：“你居然真把傅閑能帶回你外婆家！”
“沒有！”
他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反駁撒謊，可要他承認把一個時常在兄弟面前毫不掩飾地憎惡、視為障礙物的人突然拐到外婆家的床上，怎麽著也說不出口啊！
溫朋湖趁機又推了下眼鏡：“那他是誰，你不是跟男的都嫌惡心嗎，咱幾個一塊睡稍微出點汗你就嫌棄，和他居然裸睡？”
“對啊！還和他蓋大紅花喜被！”梁其帥拍案，不服：“該不會是你外婆家的老相好吧？”
什麽老相好，那是用來形容好兄弟的詞嗎！
什麽和他裸睡，我們各自蓋一條被子好嗎！
什麽大紅花喜被，家裏就這個，根本沒得選好嗎！
張欠被連環質問逼得安靜半響，以極其難看的形象坐在床上，蹦出不現實的幾個字：“別亂說，是我表弟。”
床邊身高一米八八、肌肉強壯的“表弟”像躺屍，睜著水靈靈的大眼默不作聲，聞言不禁看他一眼：“……”
“你表弟？”溫朋湖終於在回憶中掉線了，“前年不是才七歲嗎，今年八歲，哦不，九歲就長那麽壯了？”
梁其帥長長哦了一聲，摸著光禿禿又紮手的腦袋猜測：“可能是輔食配方厲害。”
神他媽的輔食。
那是七到八月份小孩吃的，不是七到八歲！
但他現在不能反駁，只能順著他們的話當傻子。張欠呵呵幹笑：“是啊，我小舅媽有點小錢，給她孩子都是買最好的，對了，新年快樂。”
最後順勢再拐個彎，轉移他倆的註意力。
手機裏的兩人又說了句新年快樂。
不料梁其帥發現張欠隱隱如坐針氈，目光游移不定，聯想到什麽，忽然道：“欠，你說的那個親戚怎麽樣了，大過年的，他不會讓你不好過吧？”
剛被一驚一乍的張欠沒反應過來：“哪個親戚膽子那麽大？”
嘿，兄弟這記性真是感人，不想理會的都懶得記。梁其帥沒好氣：“還能有誰，就是跟你媽關系特好，還知道你抽煙的那個！”
張欠：“……”
傅閑能：“……”
“是哦。”溫朋湖掩飾不住地期待，“以你的性子，現在應該已經把人狂扁了吧？”
“……”
有一剎那，張欠甚至不敢看旁邊的傅閑能。
忽然，手背上傳來溫熱的觸感，張欠低頭，發現傅閑能收回自己的手，指了指自己，用唇語說著：“我嗎？”
“……”當事人還蹦出來自己認領了。
張欠沒說是，也沒說不是，不過以傅閑能的智商，怎麽可能想不到在說他？
或許是想張欠親口承認，然後增加他的負罪感罷了。
“呃，解決了，昨晚剛達成的共識。”張欠轉頭回答溫朋湖，心想昨天晚上傅閑能已經答應自己最後一次用抽煙的事威脅他了。
但條件是，開學後要和他一起上晚自習。
張欠想起那個事就頭疼，怎麽就那麽草率答應他呢？
他跟自己晚自習幹什麽？還讓自己進實驗二班，腦子真傻了？
還是鹽吃多了？
而且開學要怎麽跟兩位兄弟解釋？微笑說他們通過一個寒假的精神交流達成和平，以後準備一起讀書天天向上？
這話張欠要真敢說出口，看來也是傻逼了。
知道親戚的事情解決後，梁其帥豎起大拇指：“不愧是你啊欠，欸，你啥時候回申州？”
張欠餘光發現傅閑能動身，心猛地一緊：“十五號。”
梁其帥震驚：“這麽晚，回來沒多久就開學了！”
“對。”
眼見傅閑能坐起來，快暴露在鏡頭內，張欠說了句：“有事先掛了。”
然後匆匆掛斷電話，盯著近在咫尺的傅閑能。
他歪頭，眨了眨眼，像是從張欠掩飾的動作中頓悟，緩緩皺起眉，頂著一張又帥又委屈的臉說：“你不僅討厭我，還覺得我見不得人？”
“……”
張欠啞口無言。
看他眸光一滯，傅閑能嘴角微微上翹，像是找到規律，低聲說：“我們的關系就這麽見不得光嗎？”
欸欸欸欸！
才聽了那倆小子的三言兩語，就胡言亂語這招學了七七八八，學霸的腦子是這麽用的？
“你夠了昂，別一大早故意惡心我。”張欠道。
“……”
張欠居然不吃惡心人這套。
傅閑能眉頭皺得更深：“那你為什麽說我是你表弟，還說我是你親戚，哪門子親戚？弟弟嗎？張欠，你已經壞到會騙人了。”
“管得著嗎，老子張嘴說什麽就是什麽。”張欠才不會被他的譴責打動，端得那叫一個胡作非為。
果然，面對一個流氓講大道理，只會顯得自己很蠢，必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。可傅閑能又不像張欠那麽厚臉皮。
但他也確實不能忍受張欠再隨時隨地戲弄他了。
須臾，他突然像被長期壓迫的工人打了雞血，伸手槍張欠的手機：“手機給我，我有必要解釋一下，以維護我的名譽權。”
張欠：“？？？”
名譽權？
說你是我表弟侮辱你了？
他下意識背過手，傅閑能撲了個空，不禁擡眼瞧他。
漆黑如墨的眸子倒映著他楞神的樣子，讓人多看幾秒，霎時便陷了進去。
傅閑能趁他看走神，一把握住他的手。
張欠一激靈往後退，舉著手機道：“讓開。”
“我說了不讓。”傅閑能執拗地貼近，張欠腦子裏立馬拉響警報，又撤了一屁股，不料坐到床邊。
“臥槽你別過來——”
“張欠！”
“——啊！……”
嘭地一聲，他們同時摔下床，張欠後背冷不防貼到冰冷的地磚，嗓子眼一下沒把住，溢出發顫的啊聲。兩人瞬間呆住，陷入極其詭異的沈默……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張欠懷疑人生。
那娘炮一樣的聲音居然從他嘴裏發出來，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“那個，你……”傅閑能挺直腰桿，全身薄肌舒展開，豁然一陣視覺沖擊。
他一只腿跪在張欠中間，壓著被子，垂眼，視線往上移，在張欠腰腹處鼓鼓的被子上的喜字頓了頓，禁不住喉結滾動。
喜字突然被拽住，張欠低頭看不清表情，嘴裏硬擠出話來：“你什麽你，給我滾開！”
“……”
傅閑能站起來，伸手想給他搭把手。
但張欠徑直越過。
擦肩而過那瞬，他註意到張欠右肩有顆紅痣，像雪地裏的一點血，格外鮮明。
又……好像在哪見過。
他們面對面站地上，張欠還處於剛才那一聲娘炮的叫聲中，紅著臉不說話，見傅閑能略微茫然地偏頭，然後俯身湊過來，立馬拎起手裏的大紅喜被當頭蓋上去！
“張！”
視野和聲音忽地戛然而止，傅閑能甩開被子，只來得及聽到一句“你外套借我”。
和張欠套上白色羽絨服奪步而出的背影。
他渾身轟地一下火燒似的，回想張欠清瘦的骨架被自己的衣服包裹，像某種意義上將他擁入懷中。不知怎的，傅閑能突然原地忙起來，一會兒抓頭發，一會兒捂自己熱烘烘的臉，清晨特有的沙啞聲姍姍來遲。
“好。”
張欠打開二樓的隔門，撞見毛女士，忽然抱緊身上的衣服。
毛女士覺得奇怪：“大清早的捂什麽……咦，欠兒，你是不是昨晚凍感冒了？臉怎麽紅成這樣。”
她伸手試探，張欠一驚，慌忙躲開，語氣不明：“沒，是昨晚取暖器一直開著，熱的。”
還沒等毛女士回話，張欠火速躲進浴室裏，靠著墻，忍耐地喘了兩下。
他漲紅著臉打開外套，為難地往下看，眸中水光瀲灩，唇鮮紅炙熱，這一瞬，仿佛所有烈焰是將他緊緊擁抱，烤得他幾乎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浴室。
好像還在房間裏，而且有個人一直……在身後左右，無死角地盯著他。
張欠竭力半睜著眼，忽然懊惱。
就不應該穿傅閑能的羽絨服。情況好像越來越糟糕了。
……
不久後張欠回房間，腳底虛浮，眼尾捎帶一抹殷紅，目光有種餘韻未消的倦怠感，浸過冷水的皮膚蒼白，白到仿佛能看見脖頸上脈絡。
他不自在地搓脖頸，發現右手手心還是麻的，尷尬地放下來，又感覺羽絨服仿佛長了刺，渾身上下都難受。
像是做了虧心事，坐立不安。
無意中擡起眼，看到傅閑能坐在窗前發呆，好像在思考人生。
“？”
張欠差點脫口吐槽，隨後想到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，又閉上嘴，沈默著從衣櫃裏掏出衣服去洗澡。
剛關上門放好衣服，傅閑能突然敲門：“張欠，我能先刷牙嗎？”
張欠頓住，想著他媽上樓可能是喊傅閑能吃早飯，於是脫到一半的羽絨服又拉上，將使用權讓給他。
大約過了十幾分鐘。
等體內燥熱完全退卻，張欠脾氣順得張不起毛，倚在門邊語氣不耐煩，又懶懶拖著調：“你在裏面洗澡嗎，怎麽一直放水？”
“沒有。好了。”聲音悶悶地從裏面傳出，下一秒，傅閑能還真開門了。
就是帶著一臉笑，看起來特別瘆人。
張欠看著他挑眉。
他皮笑肉不笑地讓開，敞開浴室門恭迎道：“請。”
張欠著急洗澡，不疑有他，直接進去了。
在裏面相安無事地洗完澡，張欠正擦身子，才註意到旁邊的墻上一直淌著水。
走近一看。
“傅閑能——！”
“在！”爆吼聲乍起，提著一袋子衣服在門口恭候多時的傅閑能立馬應聲。
“嘩——！”張欠開門，濕潤的頭發全部梳在腦後，露出完整冷白的臉，顯得五官更立體周正了。
他手上提著一堆啪嗒滴水的衣服，磨著後槽牙說：“這是不是你幹的？”
雖然是個疑問句，但他已經確認罪魁禍首了。
罪魁禍首傅閑能瞟一眼，臉不紅心不跳：“不是。”
“……”
不要以為說不是張欠就會放過他。
張欠陰著臉：“我看你才是皮癢了欠扁。”
他剛說完，傅閑能忽然把手裏的衣服推他懷裏，道：“冬天的浴室裏，水蒸氣最容易在墻上凝聚成水，說不定是你自己幹的，但這不是重點，重點是你的好同學傅閑能給你準備了衣服，穿吧。”
張欠：“穿你大爺。”
“我沒大爺，先湊合著。”傅閑能傾身，眼底含笑：“新年新氣象。張欠，新年快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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